以船

陆南溪。没有驻扎的cp,欢迎安利

雨夜人

*全职叶喻,我流ooc烟瘾喻

*完成度在摸鱼和成品之间,星期一和寒潮同行产物


by陆南溪



  喻文州接到叶修的电话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。那时候寒潮预警下来了没多久,窗外的风声吵成一片,电话里头的人的声音听不出来是被嘈杂干扰了、还是被冻得话都说不直了,含含糊糊报了机场名字就挂了电话。他拿着手机怔了半晌,叹口气,拿起钥匙往外走,到了门口想起来自己车上的雨衣是单人的,只得又折回来找了件厚风衣。


  这个点嘀嘀打车倒还是有的,可叶修没有手机、估计刚刚是借了别人的给他打过来的,到时候车到了人找不见也是麻烦。他觉得自己还是去接一趟比较好。


  喻文州跨上小电驴,把抽个时间一定要去挑辆车的念头重复了不知第多少加一遍,然后一头扎进了雨夜。广州的灯火熠熠生辉,路灯照得小水洼一滩一滩地发亮,只是雨下得太冷了,落在手背上针扎地疼,街上几乎没了人,红绿灯和乌云都不会讲话,光是风在吵。


  他到达时,脸上布满水痕,从雨衣下探手一抹,脸就全湿了。


  时间过去了好几个格子,这趟航班的人被寒冷驱赶着快快离开,喻文州放眼望去没有几个人,很容易就看到叶修真乖乖地等着他来,只是估计被冷着了,在椅子很没形象地缩成一团,又带着外套的帽子,整一个小黑球,连一丝看人的缝隙都不留。他走过去拍了拍叶修的肩膀,把一直收在雨衣下面的风衣递过去,问:“冻着了?”


  “没。只是前几次来都没下雨,真不相信你们这里下雨会这么冷。”叶修拿了风衣,又瞅瞅身上明显也很宽大的外套,有点发愁。


  喻文州提醒他:“我不是打车来的,怕找不到你。”


  叶修立即把外套脱掉,套上风衣,跟着他往外面走:“你上次不是说过要买车?”


  “我懒,没挑。少天给我挑了辆豹纹的,我没接受。”


  “你该买辆蓝的,最好贴个火焰贴纸。”叶修闷笑一声。


  这时已经到了门口,喻文州伸手帮他拉紧帽子,闻言一笑:“那你该买辆红的,贴一堆蓝色的水滴贴纸。”



  喻文州笑起来太好看了。他青春期时肯定没长过痘,皮肤、特别是鼻子这块的皮肤极其细嫩光滑,朦胧的白光环上去就像浓聚的雾,衬得湿漉漉的眼帘青黑一片。


  

  叶修一时有些心痒,凑过去,继而被推开了。


  喻文州指了指身上淌水的雨衣:“湿。”


  “待会出去我们谁不被淋湿?”叶修当他害羞。


  “待会就待会再说。”喻文州迈开步子率先走出去,蓝色的雨衣边缘顺溜地融进夜色中,“快走吧。”


  叶修在后面意犹未尽地喊:“喂,喻文州,哥是真喜欢你。”


  “……”没有回话,喻文州甚至头都不回。


  他几步追上去,张开嘴准备再喊一次。一股夹着雨水的寒风灌进他的嘴里,激得叶修一抖,马上闭嘴不敢再耍流氓了。喻文州在旁边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,揶揄地用手肘撞了撞他,只是也不开口说话。



  一路无话。


  小电驴比不来摩托车,速度说慢不慢、说快不快。叶修觉得他们在路上已经耗得太久了,旅途的疲倦终于涌上来,一股子力气往眼皮里灌,继而又被冷气刺回去,着实脑子发晕。他深吸一口气,想到面前正有件雨衣阻着他们两个人呢,喻文州身上惯有的那股子烟味没有闻到,入鼻的都是雨水生涩的气味。



  叶修记得,喻文州的烟瘾也很严重。



  这个人在职业生涯前期被议论几乎是最多的,他生得白净,待人也够温柔,在戾气和锐气都很重的电竞圈里格格不入,反而像哪个偶像剧的没脑子男主角或悲惨男配。叶修之前和他交流不多,直至有次和蓝雨比完赛,惯例地没开记者会就偷跑到后台过烟瘾时,一下子眼帘里就映入了少年倚在墙上吞云吐雾的模样,他身边的小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。


  这时的喻文州面部表情自然没有什么温和笑意,只是一个一手插在裤袋里、另一手夹着烟,表情很平静却也捎了些烦躁的人。他很瘦,队服的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半截紧实的小臂。


  叶修没感到会不会尴尬,叼着烟走过去:“一起?”


  喻文州怔了一下:“好啊。”


  两个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及刚刚的比赛。叶修打着火,又看了看烟灰缸:“都是你抽的啊?烟瘾这么重?黄少天估计都没你厉害。”


  “少天?他啊,现在只是挑剔了。”喻文州摇头,“没办法,能力还比不上大神你们,只能从烟瘾靠近一下了。”


  “动肺可不够。”叶修点点脑袋,“动脑子。”


  “是。”喻文州笑笑,应和他“不过真没想到在学校动脑子动得脑子疼,现在更疼,真是幻灭。”


  叶修跟着他笑:“荣耀嘛……是这样。不过你这样的,在校成绩怕也不会差到哪去。”


  “成绩好过来,那我怕已经被我妈打死了。”喻文州一顿,像是咽下去半口烟,语气里多了丝苦,“我最后几次考试成绩特别不好。”


  “没写?”


  “错了。”喻文州淡淡地用两个字解释完,什么都不愿意多说。他的话语里面磨去了大半起伏,只有最平淡的弧度。可依旧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扎了下叶修的心脏,让他猛然发觉烟抽了大半。


  这个人其实有意思透了,平和得像个球,把手抚上去细细摸,一旦触到了某个小尖角就按捺不住多摁几下。


  叶修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,摆摆手:“下次再一块?”


  “那敢情好。”少年在他身后笑,声音落进耳朵里实在舒坦。



  车开到蓝雨,保安拦了一下,见是喻文州就赶紧放了行。喻文州估计天这么黑,叶修的脸又藏在他的背后,肯定是发现不了的,就很安心地一直把着车头。没料到刚开出去几步,叶修终于像憋了一路憋不住了,声音闷闷:“天这么冷,该不会是王大眼儿太恨你们蓝雨,把寒冰粉撒过来了吧?”


  喻文州把车开进停车位,闻言很自然:“王队的垂死挣扎嘛,那当然是厉害的了。”


  叶修心领神会他话里的意思,不过仍然很有趣,边轻车熟路往电梯走边道:“那文州,你说我过来了,明天你要怎么和队友交代?”


  这下饶是喻文州也听不惯了,好好地突然跑过来的人又不是他,一路风一路雨地接了这人回来,得到句这么轻轻巧巧的问话。他等着电梯,看着头顶的灯一圈圈发亮:“你是第一次当不速之客吗?”


  “和寒潮一起来是第一次。”叶修毫不愧疚。


  “……”


  “喻文州?”


  “……那你下次记得挑个好时间来。”


  喻文州也还是累了,进了电梯倚在墙上,声音轻得很,说是抱怨但也没什么意气了。叶修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,见状只是换了个双手插兜的姿势站好,替他看着显示屏上数字一跳一跳。


  “到家了。”他忽道。


  与此同时,电梯门开,外面的走廊还是很亮堂。喻文州刚迈出的步伐不着痕迹地一顿,垂下眼帘。


  “是啊,到家了。”



  几年前的夏天,广州刚从倾盆大雨中得以喘息,热浪便席卷而来,连风都是被烫滚了。喻文州吃过午饭,回到房间,发现落下的手机正在响铃,顺手接起:“喂?”


  “下来接个人呗?”叶修在那头笑,语调一贯的懒洋洋。


  他从窗口往外看,穿白T恤的男人低着头,一手遮着阳光地站在门口的树荫下,不远处的保安正满脸狐疑地盯紧他。喻文州喉间一阵干涩,道:“怎么来了?”


  “回个家呗。”叶修坦然道,“你快下来啊,不然我就要被那位大哥把手机收回去,赶走了啊。”


  “好。”


  在喻文州跑出门时,夏风频起,正好扑了他个满脸,捂得他面上升温。他抓紧手机,听见外面树叶沙沙沙响个不停,最后和脚步声重叠在一块。



  叶修垃圾话说得顺溜,烂话自然也讲得不错。



  外面的雨并没有停掉的意思。


  喻文州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全都丢进了浴室,转而走回房间里。房间的灯开得匆忙,只亮了一盏,有半边的空间是昏暗的,拢进书桌和小半边床,显得床上那一团隆起的被窝更是惹眼。他好笑得走近,发现这次叶修倒是探出了小半个脑袋,留了双眼睛在直勾勾盯着他看,一眨不眨。


  “还冷?”喻文州手痒没忍住,给他顺了把毛。


  叶修答:“不了。”


  “那你先睡着,我再去把电脑里的东西弄好?”喻文州起了逗他的心思。


  这下叶修本来就下垂的眼角更加下垂了,好一副可怜兮兮,也不害躁自己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玩这套——


  他说:“文州,哥是真喜欢你。”



  风总是静不下来的,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。但冬夜漫长,晚上会慢慢变得更冷,唯独这盏灯打出了一方暖意,让他觉得这个人的话怎么听怎么窝心。寒潮来得太急了,或许他是该找个地方取个暖,一夜好梦。他要梦一场夏天,梦一场年少的见面,梦到两个人,一个年少本轻狂,一个年少正轻狂。


  他是这寒潮的暖。


  “叶神,你觉得我会被蒙骗住,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心思吗?”话是那么说,可喻文州还是脱掉外套钻进了被窝里,暖意漫过皮肤。


  叶修眼睛一弯,低头吻他,得意和狡黠全卷进话里:“所以我喜欢聪明人啊。”只留下淡淡的眷恋。



  漂泊一路的杭州的风尘,终于是落定了。



END-



  没有修真的非常抱歉,周一寒潮下来,用两个小时把手稿写完了。那字丑得……我一边打一边都想弄死我自己。

评论
热度(60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以船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