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船

陆南溪。没有驻扎的cp,欢迎安利

万里尘火是归途

*流言侦探N福

 

*我流青年福有,时间线乱七八糟有,反正安卓没有暴雨没有情人节没有N(嚎啕大哭.JPG)

 

*第一人称,同居。我就看看这么个垃圾我什么时候删

 

 

By陆南溪

 

 

Chapter01.

  我第一次认识到我离不开他这一点是在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吵架后。原因是什么已经模糊了,或许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吵过架、需要一点生活的激情,又或许是我们为对方着想了那么多次、理应是要自私一回了。总之我只记得他瞪人是非常恐怖的,一句话也没有说,光是两只深褐色的眼睛对着我,里面的光昏昏沉沉地敛住了杀气锋利的边角,就令我惊惧与羞恼同时翻涌在心头,在这场对峙中输得一败涂地:

 

  “我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。”

 

  话说出口的刹那我觉得自己特别悲哀。

 

  我甚至有种我们就这样完了的感觉。客厅的灯光开得非常亮,我们两个人的脚边都是一片狼藉。原先我想躲回房间去,被他撞开门拎了出来。轮打轮杀这一点我肯定比不过他,所以连挣扎都没有。他愤怒时说话是哑着嗓子的,每个字音都特别不清晰,语速又快,我反正最后听不懂,只是自顾自地反驳他,直到他把我摔倒了沙发上,动作太大,上面的书和抱枕全滚到地上,而茶几摆着的茶杯也掉下去摔碎了。

 

  他蹲在我的面前不肯说多一句话了。这个姿势让我联想起他用私刑时的暴虐,即使他之前从未将那样的一面在我身边暴露过,我是从他的任务报告中得知的,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害怕。我知道他之前就是这样把一把刀插进了面前人的手里,然后说:“听着,欺骗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。”,现在也仿佛亲眼见到了这一幕——他的头发是乱糟糟的,胡茬有几天没有剃了,因为咬着牙,两颊的线条尤其陡峭,且肌肉完全紧绷,他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。

 

  我想,我在这一刻,或许和任何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。

 

  “我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。”

 

  尤其对于你而言。我的生活是漫长单薄的存在,它根本就支持不了你的任何摧毁,也不会使你留恋。在你没有遇见我的过去中,你一直活了下来,我完全不必担心离开我之后你还会不会活下来。

 

  我觉得我不能再多待下去了。再待久一点,我就要忍不住骂脏话了。他是极其不喜欢别人说脏话的,在我们在一起后,我慢慢改了口。但是脏话永远是最能体现内心情感的程度副词,流泪或者示软从来不是我的习惯。我想骂他,让他滚,然后起来收拾地上的东西,收拾完了之后给自己开一罐啤酒,单曲循环一首歌,喝完了以后去睡觉,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,去看一部老电影,什么片子都行。

 

  然后正是在这个时刻,他动了,没有拔刀也没有开口,而是将我揽进了他的怀里。一如我们之前的每个拥抱。

 

  他的烟草味卷进我的鼻腔。

 

  他的怀抱依旧是坚硬的。我无法记得更清楚了。我的头埋进他的肩膀,手腕被他抓住。这有点像是束缚而不是相拥,他的意思明确地传达到我的脑海中——他不准我走。我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,眼前的黑有亿万光点掠过,是光明,但是无法否认幽暗。它们如同萤火虫将我包围了,悄无声息,一只接一只接连不断地死去,最后我问他:

 

  “为什么?”

 

  “因为是我错了。”

  

  他回答我。

 

  这个答案听起来多么敷衍,所有知错不改的人都会说。但是他说出口却变了质。我终于觉得我真的是离不开他了。没有他的世界太阳照样东升西落,阳光透过窗口会将我的房间分割成两半,一半光亮,一半明亮。我从窗口往下看,窸窸窣窣的响动连同着人流流淌的景象一起浮上来,他们好像一个接一个的水分子,离离聚聚,起起落落。而我困于这番天地中,不会再有思想,不会再有感情。

 

  日日如水,夜夜成洋。

 

  因为没有一个人将世界上最动荡的气息吹向我了。我的生活在遇到他之前乏善可陈,然后遇到了他,一念之间走过千山万水,即使两手空空,貌似一无所有,但是回不了头了,再也回不了头了。我的生命将在尘世间大起大落,而不是在溺死前大口呼吸。

 

  我跟他说:“N。下次我们别再吵了,要是吵起来你打我一顿吧。”

 

  他笨拙而吃惊地将我松开了一点,结结巴巴:“嗯……嗯?”然后又将我的头埋进他怀里,“对不起对不起。看你都被吓傻了。我下次不瞪你了,行不行?好好好,现在没事了。”

 

  老实说,这一下我很想挣脱出来拿刀砍死他。真的。老子难得那么煽情一回,给我点浪漫的反应会死吗?

 

 

Chapter02.

  N自然不是他的名字,他有非常多的名字——S,蚱蜢和我给他起的小绿领等。但在这些名字中,应该最准确的是南方——南方的南,南方的方。我之所以坚持叫他N,单纯是因为相遇时他自我介绍他是N。我想这是他对我首次表示认可的称呼,也是有我与他全部记忆的一个身份。

 

  我们两个人之前的关系的是相当特殊的“网友”,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忽然间跟我说,他想过来我这里。不是见面,而是住在一起的“过来”。

 

  我还以为系统出bug了,这种话像是这个男人会说的吗?他先前对我百般提防和考量,每当我问到有关他的个人信息,他都会给我一句“你专心案件”就揭过了话题。后来虽然渐渐松了口,但是态度依旧是冷淡的,有时候还会刻意装不懂和用“今天的天气好静谧啊”这类尴尬的句子带过去。我打字的手猛地顿住了好一会,才犹犹豫豫回复了个“N?”

 

  “是我。不可以吗?”他答,“那就算了。”

 

  “也不是不行。”我慌忙拦住他。虽然这一刻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慌张,“只是觉得意外。你之前什么事都不愿意带上我。”

 

  “那好。”他刻意忽略了我的后半句话,把他的抵达时间发给了我。而我则将自己的地址给了他。接着他果断地拒绝了要我去接他这件事,表示一定会找到地方的,而后便离开了,留下我在这边一连追问了好几个问号。

 

  其实那天的天气真的好静谧。当我放下手机抬起头,天空满是淡灰色的云层映入眼底,夏风已经吹了很久很久了。我整理了一下摆着笔记本和最近新看的小说的桌面,然后陷入沉思。光线是很朦胧的,近乎没有温度。我觉得我在这种时候总是特别希望自己能够是一只猫,爬上房顶,蜷成一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天空,看云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了雨。

 

  顺带一提。小说的名字是《回归》,是林茜推荐的。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了,就是有时候她会突然上线给我留个书名。我会看,然后写一写感想。她有时候回复,有时候就只发个表情过来了。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子。我与N的缘分有些像被她牵出来的,而如今她功成身退了,只留下一个慢慢画圆的句号。

 

  看书的时候,有炮火的味道在我的舌根弥漫,很苦。我那几天等待着他的到来,心不在焉地不时看看手机。

 

  终于某一刻,N的消息跳了出来,言简意赅:开门。

 

  敲门声同时响起。整个房间如同一阵风暴袭过,不安分的气流四下逃窜。

 

  我跳下沙发找了半天的拖鞋。明明应该在沙发边上的,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在床底找到的,急急忙忙套上,然后才去打开了门。我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外面等我,一边手里握着半根掐灭的烟,另一边手里则是一个旅行包,穿着件军绿色的连帽衫,帽子下面露出的面容坚毅并且严肃。

 

  我顿住了一秒,然后露出个笑容:“你好,N,进来吧。”

 

  他随我走进了门,第一句话却是:“就算见了面,你好像并不害怕我?”

 

  “你有新任务是要杀我的吗?”我问,“或者是任务进行过程必须要杀了我?”

 

  他沉默了片刻:“没有。当然没有。”

 

  “那就行了。”我暗自松了一口气,“那就收拾东西吧?”

 

  说到底,我的的确确是还不能信任他的。这种感觉让我不免烦躁。

 

  N并没有照我所说的去做,他整个人木桩那样杵在门口,又说道:“我之前还在想,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,或者,不是人。”

 

  “我不是说了,是男人了吗?”我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怎么,你觉得是个女人?现在看到了失望了?钢铁直男你这样我是会很伤心的。”

 

  “当然没有。”他否认,忽然叹了口气,“是我做出的决定。我当然想清楚了,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不懂我的意思。”

 

  “什么意思?”我笑了出来,本来想帅气地一个转身,结果忘记了脚上是一双拖鞋而差点摔了一跟头。但我很快稳住了自己,冲他伸出右手,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块后微微错开,“老铁,这个手势并不只代表我要照顾你的花,它还是个爱心呢。”

 

  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……之前他的任务案件推理中,我经常因为智商下线而被各种嘲讽。此刻N看着我傻笑,静静地,然后把包丢在地上突然整理了起来。我讪讪放下手,凑过去帮忙,他推了我一把,说:“不用。”

 

  就在这一刻,我看清了他的耳朵,是泛红的,红得喜庆。

 

 

Chapter03.

  他在我的生活里得寸进尺了。

 

  我不大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,除了我、我乱七八糟什么都放着的橱柜和其他零零落落的东西,就是他这把尖刀了。这房子我住了有几年,半新不旧,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东西不多,所以显得意外整齐。他换了双黑色的拖鞋,将他的杯子和牙刷放在洗手台上,然后把衣服叠进衣柜我给他腾好的空地中。就这么几个动作,我却感觉我的家已经变成“我们的家”了。他一点一点在忙碌中留下属于他的印记,手脚麻利,偶然和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我目光对上,停一停然后错开,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。

 

  我从那以后知道,原来和一个人在一起过日子,并不都是把两个人的故事合成一个丰富多彩的人生,而有些就是纯粹的,把时间越过越长,两个人的时间,两个人的故事。

 

  N来的时候是夏天,如今冬日已近。

 

  他养的花已经开过了最好的时间,现在正在休养。老实说,这点真的让我有些不明白。他这么强大一个人,身上永远带着动荡和危险,却偏偏喜欢过着这种夕阳红的生活。他不光是养了花,还经常玩折纸。每当我打完一局游戏、或是看完一本书抬起头,他的身影总是在阳台上,迎着光,脊背是相当挺直的。那么像是女文青该干的事情落在他手里,有些像是大熊绣花,但他偏偏认真直率得很,仿佛自己就是因此而生。

 

  我的橱柜里多了几只纸狮子(他自己说是老鼠),我的窗台上放着花,我的相册里塞了几张狗的照片。这些我看在眼里,通常一笑而过。然后在某个时刻,我们都闲来无事的时刻,我会跟他聊聊天——不可能是足球、游戏或者狮子捕食习惯这类的话题,我更希望他能讲讲自己。

 

  讲他的生死千钧一发,讲他的劫后重生,讲他的暴力也讲他的平淡。

 

  他讲故事讲得很好,至少比我组织语言的能力强多了。他的声音并不慷慨激昂,就是闲聊一样的口吻,带点根深蒂固的硬气,在情节惊险处语速变得很快,而后恍然过来又放慢。我觉得他讲故事就像是在唱战歌,但这个比喻句不恰当,他的情感是溢出来的,满满一心腔,然后投进了小石子,就溢出来了。

 

  我从来都不祈求我们对每件事情的看法都一样,就如同我跟他说足球,最后肯定能打起来。他不屑这种一哄而上的比赛,而是游离在人群的边缘。我只是有时候会说他几句,给他一拳罢了,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罢了。

 

  我问他:“N,你说你觉得你活过了吗?”

 

  我想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大部分人会问出口的。他回答我:“活过了……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是活着的了。”

 

  于是在那一刻,我告诉我自己,好吧我做得还不坏就是了。

 

  他不是英雄,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。他有自己的儿女情长,不能放进任务里于是就分散在了生活各处的儿女情长。他执拗地抓住他生活中的一切细节,没有办法形容的那种固执。就像他明明做饭很好吃,但是只愿意给我洗菜切菜,而我水平一般,每次都得忙来忙去。他在哗啦啦的水声里扭头看我,时不时“啧”一声,让我气不过走过去特地踢了他一脚。

 

  又或许像是我们两个人都热衷于听音乐。他会放一歌单的法语歌,整个空中都被这种缠绵的情感黏住了。我伸手想要搅动这些音符,余光瞄到他望着手机发起了呆。N发呆起来有点傻,虽然他这人在我看起来就只是傻大个。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静,平静得仿若战火停歇的那一瞬间。他在那一段时间里抓住了他能抓住的东西,抱着它苟延残喘。

 

  我总是在这时候无比希望我能够离他再近一些。他的世界是崩塌的战壕,我希望能在废墟中找到他,尽管头上的天空被染的灰黑,踩在泥沙里一步一风尘。但我还是希望能离他近一些,穿着和他一样飒飒作响的战衣,抱着枪,吹声口哨,挑眉一笑:

 

  “小哥,打完这仗我们就回家了,过去了,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。别担心,我会给你一切帮助的,你瞄准哪,我就打哪。我们统一战线这么久了,大家都很熟悉了。”

 

  天大地大,这一处飞沙走石的战场只是地球表面的雀斑。但却有生命在里面拼尽一切。我只不过想带他离开而已,给他多一分活着的真实感。他刻板执行命令而伪装的冷漠终究只是一层保护壳,他的心始终是热的、鲜活的。

 

  但不管怎么说,我还是希望他能给我多做几次饭。真的,好吃到哭了。俗话说,要抓住男人的心,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。他这一点真是做到极致。我这辈子就栽在他的手里、哦不,菜里了。

 

  虽然最后的结果百分之百还是他会把我拎到厨房里去。我问他:“你是猫派还是犬派?”

 

  “犬派。”他回答干脆。

 

  “那你怎么拎我拎得这么顺手?好歹我也有一米七六好吗大哥?你这完全是拎猫的手法啊!”

 

  “……”他开始洗菜,水声哗哗中声音变得模糊,“天气天气好静谧啊。”

 

  “……”我气结地拿手肘撞他一下,“静谧你妹!”

 

 

Chapter04.

  在和他在一起之后,我意识到一件事。喜欢一个人可以是刨根问底如蒋梓桐对柳博的,非常世俗的表现,什么心思全挖空了用在上面;也可以是毫无知情仅仅凭着感觉走这般了的,两个人朝夕相处,最近的距离是负数,抱过亲过也做过,但是对对方所知甚少。好比他喜欢在那种情况下开着灯,一直长久地看着我,而我展露在他面前的是脆弱与眷恋,却无法剖开自己的胸腔把秘密全都捧到他面前。

 

  我喊他的名字,南方。欲言又止,不知道下一句该从哪里说起。

 

  他替我揉着他刚刚咬下去的牙印——男人的兴奋通常是暴力和爱同在的,他深刻让我懂得了这一点。明明动作小心翼翼,但总会那么几次失控。我在那时总会感觉到接受一个男人的爱和接受女人的是多么不同。好比滔天巨浪卷我入肚,带着可怕的压迫感——非常自然地替我解围:“没事,我从来不好奇。”

 

  做他们这一行的,不好奇是活下去的法宝。而在我们的关系中,不好奇是相爱的前提。

 

  灯光下他的脸会变得出奇地柔和,肌肉一旦松懈下来,他的眼睛其实仍然是少年的明亮,晃眼地那种亮。对上这种眼神真的是能淹死人不偿命的。而他喜欢拥抱更甚于亲吻,这或许让他有了种能将我完全保护好的安慰。我低垂眼睑闭口不言,在心里面继续喊他:

 

  南方。

 

  窗外面时有风声,喧嚣掠过我们的头顶。

 

  后来我就跟华喵说了我们俩在一起了这件事,它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复我,跟我说“完蛋了福喵再也看不到纯洁妖精了”,我在这边翻了个白眼,回复它“早就不能甩着蛋玩的猫没资格笑我”。华喵自从林茜回来后跟我联系真的是屈指可数,它最近就跟我说了一些事,一些我和N其实心知肚明,但要过了还要数些年后才能谈及的事情。

 

  第一件,N没有离开组织。这也就意味着,他还需要随时接受任务,而我们两个人关系也依旧堵着“合作”两个字。

 

  这点我默认了。我当然懂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够改变他的前半生。一个拿枪拿刀的男人,顶天立地惯了,自己为难自己也惯了,让我侵入他的世界改变他,是件极其长久的事情。

 

  第二件,组织没有查明我的身份,所以一开始N抵达我这里并且留下是违背规定的,但是最后我还是见到了他。

 

  我沉默了一下问华喵是怎么知道的。华喵说,就像他们无法找到你一样,吾辈就是知道。重点不在于这里,在于N是怎么做到的。我又沉默了一下,拿手机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。这短短几秒我无比希望他能抱住我,跟我说什么都没有,别担心,这是我处理的事情。而我只需要去尽可能爱他,去相信他就好了。

 

  但他不在。

 

  我刚刚和他聊完。他给我更新了报告,去到了北方。他的文字里出现风里的味道荒凉生涩的荒漠,出现了林立比肩的枯树,出现了面容要更深邃一些的少女、她笑起来和我有些像,这让他多写了一句话——你应该多笑笑。他穿行在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,甚至没办法在水泥路面上留下脚印,那么多人走过他的身边,他们不会好奇探究他的来历,他亦然。他只是拿手机联系遥远的我,我们两个人在对话时从来不会孤独。两边的天空在同一个时间点重合了,一样的蓝。

 

  所以我什么都想了,想到后面脊背发冷。

 

  华喵安慰我:福喵不要担心,N他知道什么是他该做的。他不会为了一时,让你和他都在余生痛苦。

 

  我说:我不担心这个。我只是担心……

 

  华喵问:喵?什么?

 

  我叹了口气:我担心他有一天回来没有意义了。

 

  华喵说:福喵你真是变成越来越难理解的两脚兽了。为什么回来没有意义?回来就要回有意义啊喵,比如林茜酱回来的意义就是要给吾辈供喵粮和铲屎。

 

  我鄙视它:你能不要让那么可爱的姑娘整天处理你的屎吗?

 

  华喵振振有词:这就是铲屎官的本分!还有福喵你不要转移话题,吾辈的火眼金睛厉害着,你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。

 

  我顿了顿:嗯……可能有一天,性价比太低了,就没有意义了。发完这句后,华喵没有再回复我了。我也跟着退出去,去接着看番,只是心神依旧是不宁,脑海里有什么萦绕,一点念头闪闪烁烁,最后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清楚——

 

  万里尘火是归途。

 

  那种我一辈子离不开他的感觉又出现了。

 

  我几乎能想象到他此行的一切。想象到他出门后,搭着电梯下楼,会抬起头看看摄像头,非常快地掠过一眼,然后别开;想象到他在车上蒙头大睡,心里犹存了几分警惕,或许在深夜会醒来瞭望窗外,乡村的夜火在远处摇曳,那边是停驻的时光;想象到他和目标接触,每一个深思熟虑的细节,人情世故总是令他为难,而他却硬着头皮闯……

 

  我还能放远了想象到他回来。跨越万里,天高海阔,他给我带回来满身风尘,踏着事情渐渐过去的余火,一步一步走得坚定。因为我在这世间等待着他回家。这个男人回来后得肃杀那么一阵子才能恢复为老年人模式,我只是在想,他回来就是等我为他挥散这一路尘火,而如果有一天,他是为了我才一路尘火,那还有什么意义?

 

  我打开了APP。

 

  我跟他说:“N,你现在有空闲聊吗?”

 

  他回复:“刚有空,但报告我还没有时间更新。”

 

  我说:“不是这个……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,我之前一直在说你自私,但今天想想,人还是活得自私点好。”

 

  “?”

 

  “我的意思是,你那么爱养花,那会为了养好一盆花而付出一切吗?”

 

  他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复我:“有些东西就是为了让你不放手而出现在你面前的。当然,我知道分寸,你放心,他既然出现了,就不会令你过得太糟。”

 

  落款居然是个嘲笑的表情。

 

  而我看着屏幕,突然萌生了顺着网络爬过去揍他的冲动。

 

  这个APP可以报废了,居然只有我不能发表情,这算什么个鬼?

 

FIN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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